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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: 老热河的葛家大院、大石桥和蛐蛐——牛伯忱 [打印本页]
作者: 金刚 时间: 2018-1-12 20:07
标题: 老热河的葛家大院、大石桥和蛐蛐——牛伯忱
牛伯忱:老热河的葛家大院和大石桥,你小时也弹球打尜斗蛐蛐吗?
一座古桥,一座老院
一代人的旧梦
伫立桥头,往事如烟
穿越时光隧道
去和儿时的伙伴
弹球儿打尜儿
攒洋人斗蛐蛐
童年旧事梦迢迢
牛伯忱
鹧鸪天· 已经三十多年没走大石桥了,前日因事经过,于桥上伫立良久,重温少年事,赋此:
座座新楼起碧霄,童年旧事梦迢迢。
依稀喧闹葛家院,仿佛乘凉大石桥。
桥上耍,戏逍遥,玩球斗蟋也藏猫。
而今又在桥头伫,四顾茫然泪眼潮。
这首《鹧鸪天》涉及到老承德的许多旧事和我孩提时代的经历,有朋友要求我对词中的一些历史钩沉作个注释。实际上注释起来也很长,索性凑成一篇短文吧!
人人都有过童年时代,我的童年时代是在葛家胡同与大石桥一带祖父母家度过的。祖父母在世时,常回去看看,但大石桥却近三十多年没走了。
这首《鹧鸪天》涉及到老承德的许多旧事和我孩提时代的经历,有朋友要求我对词中的一些历史钩沉作个注释。实际上注释起来也很长,索性凑成一篇短文吧!
人人都有过童年时代,我的童年时代是在葛家胡同与大石桥一带祖父母家度过的。祖父母在世时,常回去看看,但大石桥却近三十多年没走了。
大石桥大约清乾隆三十六年(1771)开新河时所建。《承德府志》是这样表述的:“在府治南,径六丈 ,广一丈五尺,跨新河上,两岸市廛庐舍,烟火万家;夏秋渠盈,水流如驶;南北相望,驾若彩虹,颇占全河之胜。”大石桥全部采用大青石砌造,结构严谨,造型美观;桥栏雕饰简练,流畅古朴;桥墩外呈三角形,托住桥身,并与桥栏的圆润形成鲜明的对比。
河上除大石桥外,还有潘家沟桥、通济桥和二仙居桥等,潘家沟桥早已翻建成混凝土桥;二仙居桥也早已淹没在城市改造的浪潮中;重建于清道光二十一年的通济桥也在1997年拆掉了。如今只剩大石桥风韵犹存,就文物古建来讲,格外珍贵。每当忆起童年时代:仲夏夜,皎洁的月光洒在大石桥上,如幻如梦。老人们在桥上乘凉,小孩子们在桥上尽情地玩耍……
与大石桥毗邻的葛家胡同,其名称来源于葛氏家族在这里建有两处宅院,即东院和西院。两院之间的小巷,即葛家胡同。葛氏祖上曾做过清代外交衙门的堂官(相当于外交部副部长)后传至葛象山这一代,成为承德首富。葛象山之子葛世华,坐拥家资至新中国成立,遂迁到北京,据说“文革”期间死于揪斗。葛氏家族及葛家宅院对于童年时代的我来说,是一个神秘的家族和去处。
葛家院以南北向的胡同为中轴线,胡同西为西院;东为东院,葛家院以西院为主体建筑。总占地面积大约1800~2000平方米。大门朝东,进大门青石条铺地甬道。甬道两侧分南北两院(又称上院下院)。高大的门楼,黑漆大门,门两侧有石雕抱鼓。至今我还记得上院抱鼓上的浮雕(吉祥图案),下院门前抱鼓浮雕方天画戟等图案(其它门前雕饰早已无存)。
当年葛氏主人居住的卧室,建筑在高台上,坐西朝东,五楹硬山式前出厦高大房间。明间为中堂,东西次间、稍间,结构合理,严谨。葛家院大大小小房间近60余间,且布局疏密有致,曲折迂回。上院中央植有一棵海棠树,树冠茂盛,每遇晴天,阳光透过树冠,投射在地上,斑斑驳驳。
葛家院为承德市一处不可多得的民居建筑组群。日本侵略军清水司令盘踞承德时,曾占此院作司令部。解放后,此院辟为承德地区粮食局家属院。这些家属小孩儿成了我童年时期的小伙伴。
五十年后的今天,重又伫立在大石桥头,脑海中浮起“桥上耍,戏逍遥,玩球斗蟋也藏猫”时的情形。玩球,大都在葛家院玩,因那里场地大。打乒乓球、弹玻璃球及其它球类等。乒乓球打的最好的是刘文龙,他获得过承德市少年男子单打冠军。
如果不是“文革”误人,很可能背上国徽,走向世界。刘文龙后来从政,做过市财政局领导和双桥区领导。弹玻璃球儿现在的孩子基本上不会玩了。我们小时候弹的玻璃球儿,眼珠儿大小,里面有月牙瓣。有单颜色的瓣,也有多颜色的瓣,还有“汽水”、“茶叶”等,十分漂亮。
弹球儿得有基本功。要将球儿放在大拇指的活动关节上,食指勾住球儿,中指勾住大拇指,然后大拇指用力将球儿弹出。如果工夫不到位,将球儿放在拇指指甲前,这样不规范的弹法,拇指用不上力,弹不远,也弹不准,行话叫“挤咕豆子”。我们小时候弹球儿玩的玩法和规则是:找一块儿5平米以上大小的空地儿,画一个扇面形的库,库的前方3米处,画一道横杠儿。
参加玩儿的小伙伴们,先在库里下“赌注(玻璃球儿或者橡子)”,然后各自将球儿弹向横杠儿,比谁弹的离横杠儿最近,且未出杠儿外(行话叫“告”)来决定谁取得先发球儿权(行话称“头家”),然后依次入局(行话叫“下世”)。输与赢:入局后,可以(也可以选择不攻击,随意弹)互相依次用自己弹的球儿(行话叫“手球儿”,下的赌注叫“子儿”,)攻击对方(行话叫“打一炮”)被击中(行话叫“听”,意思是听响,听玻璃的撞击声;或“死儿”)则淘汰出局,就算输了。
如果谁将对手全都淘汰出局或者将库里的“子儿”全都击出库(行话叫“包”),就算赢了。“包”分“干包”、“死儿包”:“干包”有两种:1、“下世包”,谁是“头家”,谁就可以没等别人入局,就将库里的“子儿”全包圆了。等于别人没出世就已经全盘输了。2、正宗“干包”,即所有参玩儿者全入局,才可以包。“死儿包”就是所参玩儿者必须有被淘汰者,才准许包库里的“子儿”。“死儿包”有一个“死儿”、两个“死儿”以上不等,视参玩儿者多少而定。
如果有人先打出库里的“子儿”,就是有了本儿,打出一个,本儿平,打出俩,就赢一个,这样,没本儿的人可以联手围堵他,行话叫“兜”。谁将他打“死”,他的“子儿”就归谁,谁也就成为新的被“兜”对相儿。“兜”是有规则的,被“兜”的人不许远躲,必须过“库”。就是几个人联手在库的对面布下天罗地网,被“兜”人在库的那边,过了库就进入别人防线,很容易被打“死”而淘汰。
但规则规定被“兜”人还有三个选择,但这三个选择都需要强大技术含量。1、弹球的力量大,突破对手防线,将球弹的远远的;2、将球弹到库里,行话叫“误”,可以退回原位。“误”,一般情况下,无意识失误进入库里。有意识进库技术难度在于控制球的手劲儿好,劲儿小了弹不进库里,劲儿大了弹出库外,正好进入对手的包围圈。3、技术含金量最高,要求将对手打“死”。实力强,不但对手多人“兜”不住,而且可能全部被消灭。我小时候弹球儿的本领高强,在大石桥、葛家胡同一带,号称“大准儿爷”。
除了乒乓球和弹玻璃球儿外,还有“打跑球”。我们小时候玩的“打跑球”的玩法和规则与“棒垒球”一样,只不过我们没有球棒和专用手套,球是普通小皮球而已。日本占领热河期间,他们的孩子就喜欢打棒球。这种情况的出现,后来我才明白,由于日本侵略者在我国扶持建立了“伪满洲国”,我们热河省也在日寇铁蹄的控制下。
小日本酷爱棒垒球,小日本的孩子们打棒球玩儿,中国小孩儿玩儿不起,没有球,没有棒,就空手打普通皮球玩儿。一直到小日本滚回老家,新中国成立后,我们这些小伙伴们依旧用小手当球棒玩儿,乐此不疲!当今中国的棒垒球运动已直逼美日,进入世界强队之列。
斗蟋蟀也俗称斗蛐蛐。承德,是山区;承德,有避暑山庄。一入秋,山庄内无论湖边、原野、草丛、山间、峡谷、亭榭……到处都能听见蟋蟀的鸣叫声,从晨到昏,由夜至晓,此起彼伏,一声高过一声,从不间断,犹如美妙的交响乐曲,俨然成为避暑山庄第七十三景~“秋蛩唤月”。蟋蟀,别名很多,《古今注》、《尔雅》称“蛩”;《尔雅翼》称“促织”;《尔雅注》称“莎鸡”;《燕京岁时记》称“蛐蛐儿”;上海方言称“财吉”;此外还有:络纬、妊孙、天鸡、纺绩、灶马……等。
“蟋蟀”作为学名,最早出现在《诗经· 豳风·七月》:“七月在野,八月在宇,九月在户,十月蟋蟀入我床下”。二千年来一直沿用至今。蟋蟀为杂食性昆虫,全世界到处都有分布,对农作物有害。蟋蟀系直翅目昆虫,直翅目昆虫又分蝗虫、螽斯、蟋蟀等科。蟋蟀科又分蝈蝈儿、油葫芦、棺头蟋、金钟儿、普通蟋蟀……等种类。它们叫声各异、体形大小不一。一听鸣声,即知是哪种。最小的金铃子,只有5~8毫米。
新西兰国宝,世界一级保护动物“维塔”,是世界上体型最大的蟋蟀科昆虫,体长20~40厘米。我们通常所说的蛐蛐儿即普通蟋蟀,又名“斗蟋”,是蟋蟀科的代表昆虫。蟋蟀科的昆虫雄性都善鸣叫,鸣叫是吸引异性的本能。但并不都善斗,只有雄性“斗蟋”才勇猛善斗。雄性蟋蟀二尾箭,雌性三尾箭,雌性中间的长尾箭是产卵用的。善斗名品有:红牙青、青麻头、青丝额、银丝额……等;也有阴阳须、阴阳箭、竹节须、独尾单枪、大脖子、烂衣、披袍……等异品。
史籍记载唐开元时,宫中就有斗蟋蟀作乐。宋有“蟋蟀宰相”贾似道;明有“蟋蟀皇帝”朱瞻基。明清两代,习成风气。《聊斋志异·促织》写明“宣德间,宫中尚促织之戏,岁征民间”。清朝皇帝在山庄期间,斗没斗过蟋蟀,史籍缺载。但乾隆皇帝描写山庄的一首诗:“宜人山色看不厌,入画溪声听有情。间染丹枫出绿树,全教蛩语代蝉鸣。”则说明乾隆皇帝对山庄的蟋蟀情有独钟。
承德人依《燕京岁时记》称蟋蟀为蛐蛐儿,北京、天津、河北、山东、东北……都这样称呼。解放前,每到中秋前后,二仙居、陕西营、二道牌楼……一带总有许多人斗蟋蟀。当年称为“蛐蛐儿上圈”。蟋蟀捉对厮杀,打斗的技巧有:“喷夹”、“抱球夹”等,煞是好看。斗蟋蟀属于中国传统文化,近年,北京、上海、天津、香港……等地都成立了蟋蟀协会,每秋都要举行斗蟋蟀比赛。山东宁津、宁阳、乐陵所产蟋蟀个头儿大,体格健壮,勇猛擅斗。
我们承德以前的蟋蟀也不错,但现在生态环境的改变,已经产不出好蟋蟀了。我们小时候,以和坟沟、武烈河两岸元宝山、双塔山及避暑山庄所产最好。我们大石桥周围所产也不错。我们这儿蟋蟀玩儿的最有名堂的是王恩礼。以他为首带着我们这帮小伙伴儿在大石桥、佟山一带抓蟋蟀,然后三五成群在大石桥上或是葛家胡同口围成圈儿咬斗,其乐无穷。
长大后,王恩礼才华出众,国家一级编剧。评剧《玉碎宫倾》是其代表作,并编导《清宫宴乐》在承德大剧院上演,长盛不衰。
“藏猫儿”,藏猫儿就是“捉迷藏”的游戏。据布尼阿林老先生解释,满族称大树为“猫”,”藏猫儿”就是藏在大树后面或者树洞里。布尼老是承德诗词耆宿,承德诗词楹联学会创始人之一。承德第一位中华诗词学会会员。布尼老长白满族镶蓝旗人,汉姓于,父亲于龄和老前辈为老热河教育家,创办了热河八旗驻防学校。
解放后改为南营子小学,俗称二完小(即:初小四年,高小二年连办的完全小学)。布尼老兄弟四人,皆为热河俊杰。于湘岩、于桂岩、于岱岩、于松岩。行大于湘岩先生之子于延年为承德话剧团舞台美术设计师,于延年夫人武华女士为我市著名作家,所编剧表现弘一大师的电影《一轮明月》由著名影视明星濮存昕主演,取得了极大成功。
行三于岱岩先生曾是北京歌舞剧院院长。布尼老行二,行四于松岩老师继承了于氏教育事业,是我在南营子小学毕业班时的班主任,于老师擅教数学,讲课深入浅出,循循善诱,如今桃李满天下,我和我的同学们都受益匪浅。于老师的学生中有两位佼佼者当了市级领导,他们是于列、于素伟兄妹。于氏兄妹小时候也在葛家西院住过。但是,早在“文革”前就搬走了。于松岩老师在世时,我们小学同学聚会,于老师还向我问起于氏兄妹,因为于老师知道我和于列夫人周晓梅是同事。
我的许多同学也在大石桥、葛家胡同一带居住。葛家院东院的杨成义,南小的同班同学。每天都一起上学,一起下学,一起弹球儿玩,一起打尜儿玩……我们建立了深厚的同学之谊。他后来开了一家广告装潢公司,生意做的红红火火,风生水起。杨成义兄弟四人,他行二。三弟杨成生,在南小比我低两届,品学兼优,是学生会的大队长,胳膊上戴着“三道杠儿”,后来当过承德民族师范学院政教系主任。四弟杨成玉,考上了军校,毕业留校任教,当了军校领导。大哥杨成华,学有所成,成就斐然。退休后,法院请他当了陪审员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当陪审员的心得体会,写了一本书~《陪审员手记》。
该书以生动的笔调描写了形形色色的人生百态,是一本可读性很强的通俗读物。承德有一个”西办诗歌爱好者交流群”,群里有一位昵称“聆听武烈河”,就是杨成华。葛家东院住的还有安森奇。安森奇小名红旗,后来从事教育工作。我们俩是小棋友,下象棋也下军棋。他比我大1~2岁,但他的象棋不是我对手。下军棋,他别出心裁地将师长布在了地雷后面,当我工兵起掉了地雷后,他师长出来,成为一支生力军。此招只能使一次,第二次就不灵了,我不挖他雷,他的师长就憋死了。
打乒乓球好的刘文龙也在葛家东院住。葛家西院住的有四位有绰号的小朋友:“周来子”、“罗胖子”、“儿征子”、“龟孙子”。“儿征子”小名叫小征,大号叫啥?因为十岁之前在一起玩过,以后再也没见过,早忘了。“龟孙子”姓孙,名字也忘了。他在十岁之前因运输公司盖楼,搬走了。不过,他也在南小上学,比我低两届,是南小排球队队员。
有一次和外校比赛,他连发10个勾手飘球,得了9分,为南小赢得比赛立了汗马功劳。“罗胖子”大号罗成生,小时候胖,小名“胖小儿”。长大后到大庙中学任历史教师。因成年后并不像小时候那样胖了,人们就把他的“胖”字儿去掉了,变成了“罗子”,叫白了就成了“骡子”。罗成生小时候酷爱斗蟋蟀 ,所以我俩是玩蟋蟀的好朋友。“周来子”本名周运来,老家天津卫。我俩都喜欢收藏连环画(当年叫攒小人书)和集邮、攒烟盒、攒洋人儿,所以接触比较多。
他小时候常说:周总理是天津人,我们有亲戚。小伙伴们都很羡慕,高看他一眼。后来学了中共党史、中国近现代史,才知道,周总理虽然在天津读书,进行革命活动。然而祖籍浙江绍兴,生于淮安,和鲁迅先生同族。我退休前,周运来还常到我单位,跟我聊天。退休后就很少见了。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2014年,我和王美田当时还在《燕山》杂志帮忙编稿,中午回家,在迎水坝上见到的。美田也认识他,过去他们在同一单位。
周运来的弟弟周春来很有出息,现为中国传媒大学计算机博导。周运来在葛家西院下院住;罗成生在上院住。西院上院是葛家院的中心,葛家主人住的房间由粮食局局长居住。局长之子王振义,比我略大几岁,在我们这帮孩子中间很有威信。他生的仪表堂堂,气质非凡,是我小时候所认识的两大帅哥之一。另一个帅哥是我在承德二中上学时认识的比我高两届的校友冯亚光。
冯亚光“文革”期间死于武斗,年仅18岁。葛家主人南次间住我小学同学杨玉兰,寒暑假我们在一个学习小组,就在她家学习。学习结束后,有时候在她家打扑克玩儿。她家有一副骨制扑克牌,非常漂亮。跟麻将牌一样,只是牌面雕刻图案为:红桃、黑桃、方片、梅花,不是:条、筒、万。这副扑克牌如果保存到现在,具有文物价值。最值得骄傲的是,杨玉兰的哥哥杨玉春是“文革”前承德唯一一位考上清华大学的学生。
大石桥、葛家胡同一带走出来的小朋友,还有一些比我小十几岁的,如今已在承德甚至全国小有名气。如在电视剧《迎春花》中主演王镯子的郝丽萍;舞蹈家刘艳梅、评剧演员刘丽梅姐妹;“以上节目由江帆播送的”播音员蒋顺利……还有避暑山庄管理处负责人之一赵秀梅……大概都是得之于大石桥、葛家院的灵气吧!
我奶奶家坐落在葛家胡同南口,北面紧靠葛家院南墙。我奶奶家有两棵枣树,摘枣必须爬上葛家南墙。爬上葛家南墙,整个葛家大院和所有街坊四邻尽收眼底。与我奶奶家平行的两家邻居,沿旱河沿往西,正对大石桥是王恩礼家,我奶奶家和王恩礼家的中间是老祁家。从我奶奶家过街往东贴旱河坝沿儿有一公厕,公厕之东是老潘家,再东是老蒋家。
过大石桥西南空地有一口水井,水井西为老綦家。还有两位朋友所居之地虽然不属于大石桥、葛家胡同范畴,但和我有很多的交往。一位是刘晓光,家在于家沟住,过大石桥经陕西营直通佟山的通道即是于家沟。双桥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标志牌“于家沟石桥”名称不规范,《承德府志》只称“大石桥”,我认为应该称“旱河大石桥”。刘晓光的奶奶经常带着刘晓光到我奶奶家串门。刘晓光比我小好几岁,别看小时候我常欺负他。但士别三日,当刮目相看。刘晓光后来成为承德曲艺家协会负责人。他现在在碧峰门开了一家古玩店,很有鉴定眼光,诗词也写的有模有样。
另一位解长青,小时候在一起玩过,后来同是广州部队的战友。大家给他取绰号“解老转”(小说《烈火金钢》里的人物)。解长青退役后,我只见过一回,后来他去了石家庄,再也没见过。和解长青住一个院儿的还有一个小名叫文喜的和小名叫小放的。小时常在一起玩儿。他们搬走的早,所以忘其大号。
解长青跟我一起入伍时,我也忘其姓。入伍后听接兵的高克仁说:入伍通知书将解长青错写成谢长青时,才想起他姓解。解长青也于“文革”前两年就搬走了。搬来一位叫杨占山的,小名叫“马缨子”。杨占山一来就露了“一小手儿”,他给我们变戏法,用葫芦瓢舀一瓢凉水,吹一口气,口中念念有词“变”,然后说变“红”了吧!我们一看,还真有点儿“红”。后来才知道,其实根本就没变红,他利用了巴甫洛夫“条件反射”原理来蒙我们。
今天,三十年后的今天,我“而今又在桥头伫”,往事历历,如梦如烟 。如今,王恩礼、安森奇、杨成义、罗成生……许多发小均已作古。葛家院也于1995年拆毀,这座堪与山西乔家大院、王家大院相媲美的民居建筑和大北沟口的葛家家庙~宏济寺一起化为乌有,空余“葛家胡同”名称传世。只剩下茕茕孑立的大石桥,弥足珍贵。
我,站立在大石桥上,
我,与大石桥形影相吊。
我,思绪万千,
有如“朱雀桥边”、“乌衣巷口”;
“人世几回伤往事”、“知交半零落”……
我,一个文物人;
我,一个性情中人;
此情此景,我一顾茫然泪眼潮!
编辑:乐未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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