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明 : 这是敝人六年前的作品,搜索博客时,呈现于眼前,旧作新看,另有意思。
鸡冠山的美丽不止乎看 古人善用夸张,以有形状无形,栩栩如生,若在眼前。以至说无有之言,信不有之信。李白名句“挽断白发三千丈”,这三千丈的白发,是内心愁绪的象征,艺术的夸张,使这句诗成就了绝妙的浪漫主义构思,让人感觉到意趣横生。 承德丹霞地貌多奇山。鸡冠山凌霄高耸,峰险奇峻,在周围群山中巍峨势壮,是承德的门户,承德的屏障。峰顶陡峻之美,曲线之美,天下少见。古人留下“鸡冠挂月三千丈”的诗句。也用了“三千丈“,形容山高,凭空突兀三千丈,明月晴空,多么美好的意境,多么让人凝思神往的诗句!因为这诗,未退休的时候,我曾经四次探险鸡冠山,每次都有心旷神怡;每次都有足迹未到之处,也都有意兴未尽之憾。 在我67岁的年龄,闻知承德摄影爱好者与登山爱好者有登鸡冠山之举,又“老夫聊发少年狂”,心动跃跃欲试。向老妻请示,因为20年前老妻曾经陪同我登过鸡冠山,清楚山前山后有人家,路随迢迢,却无大险,也就勉强同意了我效青年人壮志,舒老年人豪情,再登鸡冠山。
此日气象预报晴转多云,下午有雷阵雨,不会有烈日灸烤,减少了登山难度。 一辆面包车载着20来人,在轻松愉快的笑谈中驶向鸡冠山东麓。在一个叫东营的村子择路上山。公路一弯过鸡冠山岭气象大变,刚才明明蓝天白云,却突然漫空迷雾,山峦尽掩,茫茫不见形迹。在村人热情的引点之下,沿着逶迤的山路,盘盘旋旋,在大雾中穿过了村庄向着视线中无,心念中有的方向前行。 山坡上各种果树挂着累累的果实,树下盛开着红的、紫的牵牛花,像一个庞大的喇叭乐队向我们奏响欢迎到此一游的乐曲。 一户杨姓人家承包了这片山坡,种树养鸡,还准备开发旅游,跟这家主人谈话,他们喜气洋洋,对未来的富裕充满了自信。 山路越来越窄,直到消失,眼前是萋萋的蒿草,密密的丛林。昨天刚刚下过雨,树叶草叶都挂着水珠。经常登山的老程、老李等人在前奋勇开道,我们钻进了树丛中。 本来就是大雾,树丛中光线更暗,三五步之外,便只闻人语,不见身形。人们呼唤着,照应着,在无路中找路,缓缓地前进。树枝不断挂碰着人脸和裸露的胳臂,有时很痒,有时很疼。汗水和着雨水、露水流淌。泥水湿了双脚,又沿着裤管逐渐湿透到膝盖。小雷在我的身前身后,时时帮我分开纠结的树枝,在大石、沟坎之处,老寇向我伸出拉一把的大手。没有想到远观并无什么遮拦的鸡冠山东坡竟然是如此难行! 密林中,发现了一段石墙,一个石碾,是人居留证。因为光线极差,我虽拍照,却灰暗不清。这是近代人生活的遗迹,在这样高高的主要是砾石山岩,没有水源的地方,不知此户人家怎样生存?再过一百年,也许这里会引来文物工作者,像今天我们传说金鸡下蛋的故事一样,编撰一户人家的神奇故事。 终于钻出了丛林,男男女女,没有一个人掉队,没有一个人喊累。大家似乎忘了刚才的艰辛,都在欢呼着眼前壮丽的景象。 雾气已经不再浓密,太阳已经有了亮光,鸡冠已经为人们的诚心感动,慢慢拉开头上的白纱,但是她又仿佛是一个含羞的新娘,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欲露还休。轻雾一阵散开,一阵聚拢,逗引着有爱心的人们。 晴天里鸡冠山是一位雄武的壮士,云雾中鸡冠山是脉脉含羞的美女。没有心思低头看一眼湿漉漉的双腿,顾不得检验胳膊上留下几道划痕,人们争着选择站位,在镜头中描绘这位美丽的新娘,一架架数码单反,按照个人的喜好情趣,刻画着新疆姑娘、西藏姑娘,苗族姑娘…… 老程把一些人带到一处高岩,居高俯瞰一片嶙峋的怪石。有一部电影叫《少林俗家弟子》曾经在这里拍外景,银幕上展示了石柱、石穴的美丽风光。老程说:这里叫阴阳山,因山石的形状而得名。大家穷尽目力,却无法看得清。宇宙中万事万物无不有阴阳一理,相倚相生。天下群山,呈阴阳形态者,不可计数,有专家说,棒槌山、蛤蟆石也是一阳一阴。大自然之奇妙,有时非凡夫俗子所能解析。今日阴阳山似乎更不愿暴露秘密,只给我们留下一片朦胧。 一气拍照后,有些人坐下休息,加油加水补充能量。我拿出了老年摄影协会的旗帜,学军拿出了燕阵-承德网站的旗帜,在可挂月三千丈的鸡冠山展开,留下有意义的纪念。
组织者小杜招呼大家继续前行。从东麓经过峰南绕到西麓。让大家从三个方向尽览鸡冠山的雄姿。 此时云雾尽散,远望山脚下的滦河,河畔正在兴建的新城,隐隐约约。蓝天上几朵白云烘托着鸡冠山,真有“一览众山小”的态势。
鸡冠峰,形状起伏宛若鸡冠,又似五指直指蓝天,立陡如斧劈刀削,不可攀缘。我不知用什么词汇描写鸡冠山。学生时,读李白的《蜀道难》,伟大诗人的经典名句,令人惊心动魄,“连峰去天不盈尺,枯松倒挂倚绝壁”;“黄鹤之飞尚不得过,猿猱欲度愁攀缘”。我们仰望鸡冠峰,这些词句不由从心底涌了出来。突然一架小型飞机从峰后面冲了出来,引得大家一整惊呼。飞机远去,几只鹰隼依然悠悠地在峰顶盘旋,傲视群山。
转到鸡冠山西麓,巨石重岩叠垒,树木清荣繁茂,比之东麓,更多趣味,以我的意愿,还想近前观瞻,但是大多数人疲累,不愿再走。我们从远处仰望,眼睛一眨的瞬间,巨岩上突立起一个人影,向我们呼喊,登高而呼,气贯天地,逆光中的剪影,好不伟岸!原来这是前头探路的老李。 鸡冠山西坡沃土良田,梯田连陌,在一片绿色中掩映着几十户人家,几乎一色的红砖房,少见人影,也没有鸡狗的喧闹。在村庄中间曾经坐落有一座元代的寺庙——大灵峰禅寺。这是承德地域最早的寺庙,当年香火鼎盛。可惜文革中被革命,只留下一棵古松,依旧枝叶繁茂。松下还有祭奠祈祷的香烛。 我寻找可供摄影的草房,竟然真有一处。恰遇一老妪从村中走来,是这家人的主妇。我以讨水喝为由造访,老妪热情相邀。三间草房,已经失于维修。院中、窗前摆着不少筐箩,里面是晒着的葫芦条、豆角、苹果干、杏干等。眼前的景象,说明这是一户贫穷人家。交谈中得知,老人姓张,曾经有过的儿子被水淹死,儿媳带着孩子改嫁了。只留下老两口,均已74岁。在农民们普遍富裕起来的时代,个别没有青壮劳力的人家,如何脱贫,仍然是一个等待解决的课题。 电话打来,催我们不再流连。远处有人声喧杂,原来三辆汽车载着另一路人马从西坡刚刚到达,陕北会师了! 山林间的野餐,玩笑打闹成为鸡冠山之行的最后一幕。
鸡冠山是壮伟的美丽,她的美丽不止乎看。云遮雾掩的奇观也许不再遇到,那种美,却永远留在记忆中。在我们发出“噫吁唏,危呼高哉”惊叹的同时,身心的收获是多元的。是观瞻,是游玩,是锻炼,是考验,是摄影人的风采,是青年人的朝气,是团队的友谊,是生活的诗篇……,
还是什么,也许人们经过一段时日才慢慢的清晰。 2010年8月29日夜y-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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