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直过着梦一般的生活。从东半球到西半球，从温哥华到休斯顿，从芝加哥到北京城，从承德到上海，从罗斯曼廊桥到枫泾古镇。如今这美丽的四只蝴蝶把我带到了这座如诗如画的江南水城，我仿佛依然生活在梦中。我之所以称呼这四位上海女知青为蝴蝶，这还要从得梅因机场说起。当叶儿带着她们从机场的滚梯走下来的时候，我呆住了……她们穿着五颜六色的服装，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，迈着轻盈的步伐，拎着大包小包，像是拖着花粉的四只蝴蝶一个接一个地飘到了我的面前。两天后，这四只蝴蝶离我而去，来也匆匆，去也匆匆，她们给我送来了家一样的感觉，但也给我留下了一丝的遗憾与怅惘。
两个月后，我追随着四只蝴蝶走进了枫泾古镇，坐在古香古色的饭庄里，贪食着一碟碟的美味佳肴，痛饮着一杯杯的枫泾佳酿，倾听着一阵阵落雨风声……窗内欢声笑语，窗外风景如画……梦中的我，醉了。 雨在细细地飘，飘洒在光滑的青石板上。风在轻轻地吹，吹拂着四只蝴蝶的秀发……她们开始交头接耳，喋喋不休。我很喜欢上海女人在一起交谈的样子。那是在得梅因的德斯因酒店，我第一次面对了四个上海女人的交谈。那晚我很累，还发着烧，一个人坐在墙角的沙发中，闭着眼睛，倾听着她们的“争吵”。忽然我感觉到，她们的“争吵”竟然是如此美妙动人。不同于北方女人的大囔大叫，也不同于南方女人的轻言细语，上海女人的交谈恰似黄莺出谷，婉转而悠扬；上海女人的聊天宛如空谷幽兰，典雅而高贵。我还要说，她们的“争吵”似水如歌，清澈动听，不但不令人反感，反而让人心旷神怡，像是沉浸在一场令人动情的音乐会中。 在枫泾古镇，我再次享受了上海女人用上海方言交谈所带来的快感。我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，后来叶儿对我说，她们在商量着把我卖出去。我嘴里说着“No”，但心里却在想，要卖，就把我卖给枫泾古镇上的一位善良而温柔的农家女吧，最好她会做丁蹄，而且还会做天香豆腐干，如果会酿制枫泾黄酒就更好了。
我去过威尼斯，也去过圣安东尼奥，她们都是被水环绕的城市。与她们不同的是，枫泾古镇的水中孕育着一种令人难以忘怀的深情。你看，悬挂在亭廊间的灯笼像火一样的红，荡漾在河中的小船宛如一片随波逐流的叶，倒映在水中的泰平石桥就像那一轮弯弯的月……我的脑海记录了以下画面：在亭廊间穿行的三轮车、卖主渴望的眼神、农家女熟练包裹粽子的手、河边饮茶的游客、伞中的情侣、光滑的街道、静闭的门扇、古老的戏台，大清邮局的印记、吴越界韵、丁聪漫画陈列馆、人民公社旧址……
我和四只蝴蝶漫步在枫溪长廊，静静地看，悄悄地聊，我们不能大声说话，更不能高谈阔论，因为我们不想惊动这座幽静而温馨的小城，打碎她那美丽的梦境。在踏上一座石桥的时候，我们突然发现，这竟然是一座廊桥！雨中的枫泾廊桥是迷人的，她比美国的廊桥更精巧，更漂亮，更雅致，更可爱。我们在廊桥边上坐下来，将自己融化在这如梦如幻的景色之中。雨中的枫泾令人陶醉，令人遐想，令人痴迷，令人忘乎所以。
四只蝴蝶带着我坐进一条小船，船夫是同龄人，但很遗憾，他不是知青。小船在弯曲的河道中缓缓前行，钻过一座座石桥，经过一幢幢民宅，分开一条条枝桠，荡起一片片水波……雨还在飘，风还在吹，小船摇摇摆摆，四只蝴蝶谈笑风生……也许这梦幻般的美景容易令人想入非非，望着船中的四只蝴蝶，我的眼前竟然浮现出这样的画面：我冲上前去，带走了她们其中的一只。我们来到岸上，在细雨中闲庭信步。我右手打着伞，左手搂着她的腰，走进湿滑的街巷，买了一大块麦芽糖，不停地转，不停地拉…… 我真不想离开充满诗情画意的枫泾古镇，但我知道，离这个迷人的小镇不远，还有浦江的情怀……
老田2012年9月20日于承德。相机：佳能S90卡片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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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4-5-1 23:34:4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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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4-5-2 07:35:4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