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热河土人 于 2016-12-26 11:50 编辑
坝 上 老 张
在摄影圈里,坝上有几位名人,老张就是其中一位。 前年,在欣赏潜夫的摄影作品时,他就对我说到:坝上有个老张,他是牧马人,能协助咱们拍摄。 去年,潜夫又跟我说道,坝上老张办起了旅馆,咱们把承德老摄影家协会创作基地的牌子挂到他那里。 很多人去过老张哪里,说到过老张。 因为家庭的原因,我很少外出拍片。老张,老张,耳边快磨出了茧子,我却还没有见过老张的面。 今年的12月,正是冰天雪地的严冬时刻,潜夫约我:你跟我上一趟坝,去认识认识坝上的老张。 正巧是周末,来回才三天,我狠下心,放下其他事,把老伴儿送到女儿家,与潜夫同行,寒冬去见老张。 走御道口,跨塞罕坝,过军马场,一路驰驱。平坦的沥青路在内蒙古高原特有的低矮丘陵和沙坨中奔驰,满目尽是风光。回想二十年前,那些坑坑洼洼,高低不平的土路,汽车左摇右晃,历尽颠簸之苦,一天才能到达,不由得感慨:国家振兴,荒漠也变得兴旺。坝上的发展,坝上的面貌,昨日仿佛即是刚才,明日不知又该是怎样变化! 中午时分,汽车在路边写着“元宝山嘎查”的一块大牌子旁边拐进一处房舍。汽车停下,我第一个走下汽车,面前站着一位没有带帽子,头发有些蓬乱,面颊黑黝黝,有些消瘦,一身黑衣,身躯并不高大,背还略有些弯,五十多岁的汉子。 不等潜夫介绍,我断定这就是老张,伸出手去握住他:“老张,你好!”老张显得有些拘谨,没有客套的语言,只是张罗着大家进屋。 我平生识人,相信第一眼印象很重要——这是个真诚、淳朴、勤劳的人! 在此后一个整天,两个半天的相处中,在交谈与观察中,让我的判断得到正确验证。
老张的旅馆是在潜夫和走四方等朋友的建议下开办的,潜夫见证了旅馆的建设,开张和接待的过程。这座旅馆极具地理优势,坐落于红山军马场和克什克腾旗中间,道路四通八达,周围丘陵高高低低,曲线柔和连绵,附近有制高点可以拍摄日出日落,有低洼湿地,云雾常起之须臾。更可贵的是,老张自己就是牧马人,有三十几匹属于自己的马,特别适合拍摄骏马奔腾的草场,就在旅馆身后。诸多有利条件,使得热河摄影协会,老年摄影协会,还有北京的一个摄影协会,把这里作为摄影创作基地。
摄影人外出,最希望天时、地理、人和,全部具备。地理可以选择,人和可以创造,主观因素很重要。至于阴晴圆缺的天时变化,那只有靠摄影人的缘分运气。 我的这次坝上之行,大概应该算是天时地利人和,十全十美。
当天吃过午饭,老张就引领我们奔向附近的东山,坡度并不很大,汽车直达山顶,居高临下,一览众山小,红山就在脚下。天气晴朗,凛冽的寒风吹得人站立不稳,更不用说支三脚架。我们转下山,奔向老张的草场,去看他家饲养的马。这第一天就算是熟悉环境,对我来说就是气温适应。 晚饭,拉老张和我们坐在一起,老板和客人,摄影人和牧马人,热心伴着热酒,朋友对着朋友,说了很多话,说到夜深。 老张原籍隆化,现在户口在克旗,但是他多次说:我是承德人,我们是老乡,老乡遇老乡,就要互相帮。在东拉西扯的谈话中,把一些事件的片段连接起来,我感受到承德摄影人与老张之间,除了消费与被消费的关系外,闪耀着人世间公义光彩的火花,听了让人心里暖暖的,忘了冬寒。 静谧的夜,屋内热热的暖气让我睡得很安稳。喔喔的黎明鸡啼,带来了久违的乡愁乡情。
当日拍摄的重头戏有好几项,老张和他的老伴儿、儿子一家三口,都像对待节日一样,十分看重,对所有的活动程序,都跟我们反反复复的说了又说,说的我既兴奋,又有些不安。老张对拍摄的成功预见信心十足,我第一次和老张交往,信任中还不免带着些许怀疑。 我们正在吃早饭,天空还是黑黝黝的,旅馆门前的路上已经时不时的闪过汽车的灯光。老张怕我们吃不好饭,一再说:不着急,七点半才日出,咱们七点走,晚不了。 我们出发的时候,天已经渐亮。到达预定地点,喝,四五十辆越野车已经停满了山坡。几百个摄影人,红红绿绿的服装在雪地的映衬下好不漂亮! 正如老张昨晚斩钉截铁地说,肯定是晴天!果然,没有一丝风,东方蓝色的天幕下端,桔色渐浓,太阳就要升起了! 日出的过程,天空的绚丽,我就不在这里描绘了,有图为证。
八点多钟转场到老张自家的草场,在这里老张将大显身手。 意外出现了。四五个穿着专用工作服的人,拦住了我们的车。要通行证,没有; 拍摄证,没有;特许证,没有;什么都没有,凭什么让你们白拍?人家是赤峰市组织的大型互动,咱们承德的名号没有作用。只好给正在场地中忙碌的老张打电话。很快一匹马风驰电掣的跑了过来。老张扯着嗓子喊:这是我的朋友,赶快放进来!
这天上午拍摄的内容涉及赶马,驯马,立马,马技等多项内容,有不少来自锡盟的骑手,还有漂亮的蒙族姑娘。 下午转场拍骆驼,这次老张在我们的车上也放置了醒目的通行证,没有人再干扰。
晚饭大家兴高采烈,老张一家三口也跟着高兴。我对老张说:明天中午,你们一家都穿上蒙古袍,咱们照一张全家福。老张说;好!
老张一家人
又一个清晨,我们单独去透风沟拍日出,然后赶往将军泡子追随那伙大群体拍摄八骏图——八匹白马奔驰的英姿。
在老张家住了两个晚上,老张说,他夜里要起来三次,给锅炉加煤。我很感动,大冬天的,为了客人舒服,老张不辞辛苦。 每次吃饭,基本上达到光盘,老张说:都是家常菜,没有高精尖。第一是管饱,不够就添。都吃光了,说明口味还合大家的意。真正的厨师是老张的老伴儿和老张的儿子,动作麻溜,都是勤快人。 我注意到,老张旅馆的大门边挂着共产党员户的牌子。我问老张,你是共产党员吗?老张说,不是,我儿子是党员。 老张的儿子本来在秦皇岛工作,特意回家来帮忙。我对他儿子说:“这块牌子就是诚信,好好干吧”!年轻 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,但是我感觉到他内心的向往和自信。 老张的旅馆叫“好佳缘”,我问是谁给起的名字,他说是别人。我没再多说话,但是心里想说,应该有一个更符合老张性格,更显示个人特点的旅馆名字。
吃过午饭,拍摄全家福,和老张告别,我们放弃了拍摄群马奔腾的机会,踏上归程。
一路上,我就在想,应该写一段文字,说说寒冬坝上的拍摄,说说坝上的老张。
2016.12.25 傍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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